春之觉醒时节，303米高空，“佛慧山影”已幻化为万家灯火。长条桌上的多色花带，一改往日奔放，变身为冷静理智的湖绿色基调。一场鱼子酱之旅正铺陈开来。

笔者最早对于鱼子酱的了解，是源于日本寿司，吃起来相对随意。而今天的鱼子酱，着实有些来头与仪式上的不同。

鱼子酱取自白垩纪繁衍至今的有着水中“活化石”之称的鲟鱼。资料记载，鲟鱼作为白垩纪最古老的幸存者，和恐龙同时代的生命，在地球上至少存在了2亿年。鲟鱼体型硕大，体重可达数百斤，寿命可及百岁，对水质要求严苛，而其鱼卵做成的鱼子酱，被誉为“黑色黄金”。早在公元前4世纪，亚里士多德就提到鱼子酱美味，后又见于莎士比亚、托尔斯泰笔下，以及泰坦尼克号的电影对白里。

只见鱼子酱呈于碎冰之上：7年、10年鲟鱼子酱与15年鳇鱼子酱三分一盒，这些经过轻微盐渍的鱼卵，有2.8毫米与3.2 毫米的粒径差别，及黄褐、深灰的色彩之分，然而，毫秒之差，早已被唇齿间隐约带着的海洋气息，与在舌尖冰凉丝滑又“啵啵”爆破的玩乐体验取代了。这让我突然想起稚子除夕夜里点火后嗤嗤喷着火星的“滴滴金”，他彼时手舞足蹈的样子，恰似我此时的内心独白……

与其说鱼子酱是舶来品，不如说鱼子酱是一种渐自浸融的文化。而仪式与仪式感则充当了文化交流、传承的使者。裸食鱼子酱，是存其本味，食其本味，然而食用的器具却不能是银质等金属汤匙，而是专用的贝壳匙或陶瓷匙；与鱼子酱相搭的酒水也是有偏好的，酸口儿的香槟是相得益彰的。在俄罗斯，浓烈的伏特加配上鱼子酱或是最佳拍档。

据当晚的鱼子酱公主李丽介绍，用白贝壳制成的小勺，盛出适量鱼子酱，放置在虎口处食用，或好友间以此做“干杯”状。不知是鱼子酱需要被体温烘焙，虎口对鱼子酱的口感有助力？还是作为鱼子酱最早的受众，剖鱼后唯一保持洁净的虎口和手背才是渔民尝鲜的选择？这些已不可考，但鱼子酱认准虎口的执着，这样的程序与仪式感，似乎是对有着长达十几二十年生长期的鱼子酱的珍惜与敬意。

仪式感是什么？仪式感是一种规矩而又胜于规矩的，在“形”而更在乎于“心”。仪式感使人看起来不那么“随便”，甚至还有些折腾，但正是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固化下来后，成了有一定之规的仪式，继而成为某种事物特有的文化。比如孔庙每天的开城仪式，也如古人的沐浴焚香仪式等。而鱼子酱的仪式感，则由最早享用它的人，譬如欧洲皇室等赋予了它特定的内容，又随着时间的流淌，不断地复制、筛选而沉淀下来，使鱼子酱越发变得庄重而矜贵。直至与鹅肝、黑松露齐名，被西方人称为世界三大美味珍品。

令人意想不到的是，近几年，中国鱼子酱已开始全面占领全球市场。其中最大的鱼子酱产地，是浙江省杭州市淳安县的一个小镇——千岛湖镇。目前，产自千岛湖的鱼子酱已出口至全球25个国家和地区，占国际市场份额35%以上，成为国际上众多米其林餐厅的首选。可谓是国货荣光。

而眼前的松木盒子里，一条泰山赤鳞鱼旁，有一小撮煎饼，煎饼上置一坨鱼子酱，这是济南黑珍珠餐厅“泉客厅”厨务团队的一次尝试。煎饼酥脆清香，鱼子酱咸醇之余，有股奶油香味，二者相搭，有互补之妙。对面的知名美食评论家董克平老师，一边点头，一边又祭出新招儿，“或可试试板栗口味的。”

使人心动的，莫过于一个小插曲。得知董克平老师生日在即，泉客厅特制了一个生日蛋糕，奶油上面撒了一层鳇鱼子酱，粒粒饱满晶莹的鱼卵与奶油相依偎，品相与口感都不可名状，顷刻下肚，意犹未足。我思忖着，这鱼子酱生日蛋糕，定比那臭豆腐鱼子酱更可致远吧。

觥筹交错间，大家畅想着“鱼子酱+”的n种可能，也聊叙着济南餐饮、中国餐饮的未来，不妨许你一场绚烂花开吧。（文/汤乙清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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